“In 1916, the year after the final formulation of the field equations of general relativity, Albert Einstein predicted the existence of gravitational waves”
虽然爱因斯坦被气的够呛,但作为物理学泰斗,这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他随后说到做到,将文章原封不动转投到the Journal of the Franklin Institute(富兰克林研究院期刊)。这篇论文很快被录用到1937年的1月份期刊中,只不过论文名字改为了“On gravitational waves”(论引力波)。
而从文章摘要,可以看出文章结论从否认引力波存在,到论证引力波存在。
“After encountering relationships which cast doubt on the existence of rigorous solutions for undulatory gravitational fields… It turns out the rigorous solution exist…”
[1]Abbott B P, Abbott R, Abbott T D, et al. Observation of gravitational waves from a binary black hole merger[J]. Physical review letters, 2016, 116(6): 061102.
下载地址:
[2]Einstein A. On gravitational waves[M]//Albert Einsteins Relativitätstheorie. Vieweg+ Teubner Verlag, 1990: 304-316.
第二个打脸成功的人,是法国人安托万-洛朗·德·拉瓦锡(Antoine-Laurent de Lavoisier)——相比普里斯特利,拉瓦锡的研究试验并没有更质的飞跃,他取得的都是和普里斯特利相似的结果,甚至就连制备“含燃素空气”的试验流程,都是从普里斯特利那里得知的(亲口尝毒的舍勒也发现了氧气,但他和普里斯特利一样坚持燃素论,认为是这是一种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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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S:此题为认真回答,花费较多时间精力。
【背景介绍】
爱因斯坦是上个世纪最知名,同时也是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他的相对论开创了物理学的新天地,成为了现代物理学的两大支柱。他在自己相关领域中的地位之高,已经不能够用“大牛”这个称呼形容了。
爱因斯坦在很多人心中一直是智慧的化身,或者是“天才”的同义词。但殊不知,这位天才不仅也犯过严重的错误,同时还是被自己狠狠打过脸。
大家都知道,今年年初,LIGO团队于华盛顿举行的一场记者会上宣布人类通过激光干涉法,首次探测到引力波。
具体成果被整理成学术论文[1],发表在Physical review letters。
文章的正文首句话便提及爱因斯坦早在1916年就在广义相对论中预言了引力波的存在,文章的第一和第二篇参考文献也是爱因斯坦的工作,可见爱因斯坦在引力波领域的重要地位。
【打脸故事】
大家都知道,在爱因斯坦发表相对论之后,跻身物理学泰斗地位,备受学界尊崇。但殊不知,爱因斯坦有次却被拒稿过,而拒稿的期刊正是Physical review letters的前身Physical review。
那是在1936年6月1日,爱因斯坦将一篇论文“Do Gravitational Waves Exist?”(引力波是否存在?)投到了Physical Review,值得注意的是,该文章的结论居然为:引力波不存在!
按照科学界的规矩,爱因斯坦的这篇文章被Physical review的主编送给了两位专家进行同行评审,这是一种延续至今的制度。即使是如爱因斯坦这样的科学大家,想发表论文也需要通过这个流程。
当然,正常人估计是没有胆子质疑爱因斯坦的,但这位神秘的审稿人在一个半月后,也就是7月17日将审稿意见反馈给Physical review,并给这篇只有两页的论文写了长达十页的审稿意见,认为稿件有严重问题,不应通过!
于是负责稿件审核的John Tate教授于7月23日将这份审稿意见转发给了爱因斯坦,并写了一封很客气的信件,建议论文作者爱因斯坦根据匿名审稿人的审稿意见,对论文进行修改。
爱因斯坦收到信后勃然大怒,在一周后写信回应道:
“我和罗森(第二作者)把论文寄给你们发表,并未授权你们拿给所谓的专家进行指手画脚,更何况那位匿名审稿人的意见是完全错误的。既然这样,我还是另投其它期刊为宜。”
由于论文作者拒绝根据审稿意见修改论文,于是John Tate教授也只能将爱因斯坦的论文拒稿。爱因斯坦也言而有信,从此再也不向Physical review投稿。
这可能是见过最奇葩的论文作者和审稿人组合了,因为论文作者居然牛逼到把期刊给拒了。
虽然爱因斯坦被气的够呛,但作为物理学泰斗,这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他随后说到做到,将文章原封不动转投到the Journal of the Franklin Institute(富兰克林研究院期刊)。这篇论文很快被录用到1937年的1月份期刊中,只不过论文名字改为了“On gravitational waves”(论引力波)。
而从文章摘要,可以看出文章结论从否认引力波存在,到论证引力波存在。
其中有一段插曲,爱因斯坦的改论文合作者,也是前任助手罗森前往苏联工作。后来波兰物理学家Leopold Infeld成为了爱因斯坦的新助手,但他对爱因斯坦这篇论文的结果感到奇怪。
于是他同自己的好朋友,普林斯顿大学的Howard Robertson教授讨论。Robertson很快指出了 Infeld的论证也存在错误,并指出了爱因斯坦论文的真正错误所在。
最后爱因斯坦被说服了,于是他彻底修改之前自己的错误结论,并给期刊编辑写信,要求大改自己这篇已经被录用的论文。爱因斯坦最后还在论文结尾处加上了一段note,表示对Robertson教授对于澄清问题,以及协助翻译论文的感谢。
可以说,Robertson教授对爱因斯坦这篇引用高达500次的引力波文献,做出了巨大贡献。爱因斯坦或许也得到了教训,因为他所犯的推导错误,在之前Physical review那位匿名审稿人10页审稿意见中都有详细提及,只不过爱因斯坦傲慢到拒绝看这份审稿意见。
想必大家会好奇,这位既有水平,又有胆量的匿名审稿人究竟是谁呢?但由于Physical review严格的审稿人保密制度,使得这位审稿人的真实身份在几十年里一直藏在Physical review浩如烟海的档案里不得而知。
一直到2005年,过了整整69年,Physical review letters在整理历史档案时,翻出了上世纪30-40年代的档案,人们从中找到了爱因斯坦的投稿记录,而在审稿人一栏中,我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Robertson。
爱因斯坦曾轻蔑地认为其评审意见完全错误,且不不屑一读的匿名审稿人,居然就是给他诸多帮助的Robertson教授!
而当初曾被爱因斯坦鄙视的Robertson教授,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就是拒了爱因斯坦论文的审稿人,而是默默做工作,最终成果劝说爱因斯坦将错误改正。
Robertson教授显示出了一位科学界应有的风范,他的科学道德和专业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当我看到这个问题“有哪些大牛在自己相关领域被打脸的故事?”时,我真心觉得爱因斯坦的故事与问题100%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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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模糊,可能字迹看不太清楚,所以放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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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bbott B P, Abbott R, Abbott T D, et al. Observation of gravitational waves from a binary black hole merger[J]. Physical review letters, 2016, 116(6): 061102.
下载地址:
[2]Einstein A. On gravitational waves[M]//Albert Einsteins Relativitätstheorie. Vieweg+ Teubner Verlag, 1990: 304-316.
下载地址:http://www.geocities.ws/astronet_2008/ondas_grav.pdf
参考资料:
《物理》杂志“世界物理年”专稿《爱因斯坦和同行审稿制度的一次冲突》
一个新的科学理论
不是靠使权威反对者信服来取得胜利的
而是靠这些权威者的逐渐死掉
—— 马克斯·普朗克
我最大的成就
就是证明了普朗克也有说错的时候
—— 彼得·米切尔
这不仅仅是一个大牛被打脸的故事
而是整个学术圈巨/大/小牛被排队打脸的壮景
———————————-
彼得·米切尔
因为发现细胞能量代谢中的化学渗透现象
独享1978年诺贝尔化学奖
细胞能量代谢是20世纪能量生物学的中心问题
在20世纪50年代末
有氧呼吸中细胞色素酶催化下的葡萄糖氧化分解过程、ATPase催化下的ADP磷酸化产生ATP过程已在分子生物学层面得到阐明
然而 能量如何从细胞色素酶传递到ATPase是一直悬而未决的难题
长达20年的时间里
生物学家们试图寻找的能量媒介分子
依然无影无踪
成为当时生物学天空的一朵乌云
1961年
并非分子生物学出身的米切尔提出一个假说
细胞色素酶将H离子泵入一个“质子水库”
而“质子水库”内外的H离子浓度差则是ATPase的能量来源
传说中媒介分子并不存在!
一石激起千层浪
论文里缺乏数据的臆测和天马行空的脑洞
加上充斥着满满民科味儿的生造名词
让20年来苦苦寻找媒介分子的学术圈炸了锅
巨/大/小牛们纷纷表示:你si不si傻!
年轻气盛的米切尔同学
毫不留情开动地图炮横扫整个学术圈
甚至在某次研讨会上与某学科带头人几近肉搏
结果是被爱丁堡大学劝退….
然而化学渗透假说就像一块奇形怪状
但边边角角都恰如其分的拼图板
解释了有氧呼吸研究中的众多谜题
身为富二代的米切尔自费组建实验室
用越来越翔实的数据把曾经的大牛们
一个个按在paper上啪啪啪
并公开发布一份“皈依榜”
记录了每个巨/大/小牛们的名字和皈依时间….
堪比打脸直播间
70年代后
整个学术圈已全面倒戈
化学渗透假说成为能量生物学的基础理论
在1978年诺贝尔化学奖颁奖典礼上
米切尔在领奖致辞时 抛出了开头两句话…
历史上学者被打脸的栗子海了去了,什么泊松亮斑,开尔文的物理学大厦相信各位已经很熟悉……亚里士多德、托勒密和盖伦更是号称「(被)打脸三剑客」,隔三差五就被挂出来。我今天打算介绍一位打过别的大牛脸,也被别的大牛打过脸的……大牛。他就是丹麦天文学家第谷·布拉赫(Tycho Brahe)。
第谷生于1546年,卒于1601年。作为参考,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De revolutionibus orbium coelestium)于1543年发表,伽利略用望远镜看星星则是1609年的事情,并在1610年初将他的观测报告辑录成书出版,名为《星际信使》(Sidereus Nuncius),第谷的活跃年代正好落在了这两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之间。后人回顾这段科学革命前夜的历史时,多以哥白尼、开普勒和伽利略为中心,但要知道,开普勒纵使有高超的数学造诣,倘若缺少了第谷提供的「优质大米」(详实的火星观测数据),煮不出香喷喷的米饭不说(开普勒三大定律),「巧妇」之名(天空立法者)怕是也无法染指了。这位丹麦贵族到底是何许人也,这里我并不准备展开细说(逃
题目问的是「大牛被打脸的故事」,所以第谷的生平事迹我就不啰嗦了,有兴趣可以自行维基(Tycho Brahe – Wikipedia
———-打脸与被打脸的分割线———-
知乎用户提问:为什么第谷要发展自己的第谷体系,不接受哥白尼的日心说?
问题补充:第谷是不是没看过哥白尼的学说啊?
第谷·布拉赫,喜欢汶岛的星光啊
多年来鼎力赞助我观星事业的国王刚刚驾崩,本想来逛逛知乎散心,结果看到这样一道题……友善度不要了(╯‵□′)╯︵┻━┻
这位题主,我接触哥白尼学说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吧!无凭无据说我不了解日心说也是够了。日心说很好地解释了行星为什么会逆行,这是值得肯定的。但日心说中地球由静止变成了绕日运动,不说别的,如果地球在运动,那么天上的恒星应该会出现周期性的位置变化,专业一点的说法叫「周年视差」,这个变化哪怕很小,也应该能够观测到。
我和我的助手们使用自制的仪器,观测精度已经达到了几十角秒的量级(比圆周的1/21600还要小)。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上知乎的各位(包括不上的),观测精度都不如我。问题来了,观测精度那么高,我依然没有发现所谓的恒星周年视差,那么只能有两种解释:
如果真的是第二个情况,那就意味着,恒星和我们的距离至少是我们到土星距离的700倍!也就是说从土星到最近的恒星之间有巨大的空白。这种空白完全无法解释。
哥白尼的日心说的确有可取之处,但很显然地球静止更加符合观测事实吧。
发布于 1588-4-10
评论
旁白君:在16世纪末,大概有半数的欧洲天文学家接受第谷的观念。
约翰内斯·开普勒,略懂星占,欢迎咨询
第谷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在知乎上看到这个问题,还有第谷先生的亲自回答,还真是百感交集。第谷先生对自己的那套体系相当重视,当初他找到我,就是看中了我的数学功底,希望我能帮助他,利用大量的观测数据,来完成体系的理论化工作。昨日弥留之际,先生对我说道:「不要让我一生的努力虚投。」先生的观测数据我定会好好利用,不过相比于先生的体系,我认为哥白尼的日心说更接近所谓的真理。
发布于 1601-10-25
评论
伽利略·伽利雷:兄弟我挺你!不过望远镜我要上交国家,就不能给你了……
伽利略·伽利雷,新书《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已出版
我觉得第谷说的挺有道理,想要承认日心说,恒星视差是很关键的判据。我来提供一个方法,这个方法写在了我的新书《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中,我在这里也简单说说。
我们可以在天上寻找两颗靠的很近的恒星,但这两颗恒星与地球的距离不会完全一致,必然是一颗较远,一颗较近。在地球绕太阳运动的过程中,由于两者与地球的距离不同,出现的周年视差会不同。那么从地球看去,两颗恒星的相对位置会出现微小变化,并且由于是对两颗恒星同时观测,也能够保证观测条件完全一致(比如大气折射、温度、湿度、望远镜状态等),排除了实验误差。
发布于 1632-7-21
评论
罗马教廷:你的新书涉嫌违反1616年禁令,请来罗马一趟。
艾萨克·牛顿,胡克你等着
牛顿爵士已于1727年3月31日仙逝,以下文字摘自其生前尚未发表的文稿[3],略有修改:
发布于 1727-5-3
詹姆斯·布拉得雷,第三任皇家天文学家
牛顿爵士的观点很有见地,间接说明了测量恒星视差的困难。今年1月份我在皇家学会做了一场报告,内容就和恒星视差有关系。
过去几年我一直在观测天龙座γ的坐标变化,按照计算,周年视差会使得这颗恒星在每年12月18日前后到达最南。但实际的观测结果表明,该恒星到第二年3月份才运动到最南,比预计值要南20″,然后恒星开始向北运动,9月份到达最北,南北变化幅度达到40″。我们又对更多恒星进行持续观测,发现这种运动模式是普遍存在的,而且与恒星的赤纬相关。后来我们意识到,这种现象并不是我们一直要寻找的周年视差,而是一种不曾预料到的新现象——光行差。光行差是一种效应,是由于地球绕太阳运动,造成速度不断改变,从而导致恒星视位置发生变化。就像我们坐船时,当船转向,船上的风向标也会变化,而风向标的指向不仅取决于风向,也取决于船向以及船速。
光行差对恒星视位置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最多可达40″,至于恒星周年视差,我可以断定一定小于1″。不过光行差现象也足以说明地球并非静止。
发布于 1729-2-7
弗里德里希·威廉·贝塞尔,柯尼斯堡天文台台长
我来终结此题。
我在1834年开始对天鹅座61进行持续观测,后来有阵子我跑去看哈雷彗星回归了……到1837年我才重新开始观测天鹅座61。这一年我把精力都放在对这颗恒星的观测上,我采用了伽利略先生提倡的方法,以天鹅座61附近的一颗恒星作为对照。一般情况下,我每晚会重复观测16次,如果天气特别好,还会进一步增加观测次数。
最后的结果是,天鹅座61的周年视差大概是一角秒的三分之一(0.3136″),换算过来,天鹅座61的距离是日地平均距离的657700倍,光线要花10.3年[5]才能走完这段距离。
发布于 1838-12-18
评论
约翰·赫歇尔:有生之年系列![6]
托马斯·亨德森:南天球有一颗恒星的视差超过了1角秒![7]
注释
写作时参考了以下文献:
吴以义:《从哥白尼到牛顿:日心学说的确立》
米歇尔·霍斯金:《剑桥插图天文学史》
艾萨克·牛顿:《论宇宙的体系》
伽利略·伽利雷:《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
一点拓展阅读: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如果巨人错了呢?
贝塞尔宣布发现恒星周年视差的论文
以及一点彩蛋:
不存在的知乎页面(二)
第一时间想到了三个例子,前两个比较具体,一个是我以前曾经专门看过的,还有一个是自身职业有关,所以对细节记得还算清楚。第三个例子只记得粗糙轮廓,需要回家抽空再查阅资料
燃素说的破灭、质量守恒、氢气与氧气
1、
在今日,稍掌握一些化学常识就可知:燃烧是一种剧烈的氧化反应。但是在十八世纪前,人类对化学的研究和物质元素的认知还不透彻,也还没发现氧气,搞不清楚燃烧的原因。
在彼时,哪怕是正处在大航海时代、已经开始出现工业革命苗头的西欧,化学体系也很不完善,还没有发展成一个严谨的科学体系。欧洲的好多化学家、物理学家,都是炼金术士出身。
当时欧洲这些科学家,也都坚持一个自古以来的猜想,认为世界上有一种物质叫“燃素”,是促成燃烧的原因。
这里面有不少代表人物——
贝歇尔(Johann·becher),出生在今天德国西南部的施派尔,他是欧洲近代“燃素说”的创始人,一位炼金术士。
他认为世界上的物质里的成分可以分成三大类:固定性的石土、可燃性的油土和流动性的汞土。任何物质里都有这三种元素,如果油土的含量大就烧的旺,反之就烧的小。燃烧就是一种分解反应,让某个东西里的没有油土或油土烧完了,火就灭了,剩下的灰烬是不可燃石土与汞土。
油土燃烧后,去哪里了呢?
贝歇尔通过对燃烧的观察和简单测重,发现燃烧后的灰烬的重量,比燃烧前变轻了。所以他得出结论:作为一种物质,油土烧完就没了,从世界上消失了。
施塔尔(G.E.Georg Ernst Stahl)
他是贝歇尔的老乡、学生和同行(也是炼金术士)。他在贝歇尔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了“燃素说”的解释体系。尽管他的研究成果都是错误的,但是他提出了化学反应最朴素的解释,即化学反应是一种物质变成另一种物质。
“炼金术双杰”都是生活在十七时世纪中后期到十八世纪前期的人,也就是中国清朝康熙—雍正—乾隆的时代,此时欧洲的科学研究还建立在炼金术上,没有形成现代科学认识体系,就连牛顿也热衷于研究点石成金。
罗伯特·波义耳(Robert Boyle),英国贵族出身,和前两位是同时代的人。
在古希腊哲学思想中,有个对物质认识的“四元素说”,即世界上有四种基本的单一物质——水、土、气,火,其他物质都是由这四种物质,按照不同方式和不同比例结合而成,并产生干、湿、冷、热的不同感觉。这套理论和中国传统文化里的“金木水火土”五行说岂止是停留在一个层次上啊,简直是高度相似。
插个恶搞的话题啊:如果中国风水大师、算命先生、炼丹妖道那路的江湖骗子,跑到十七、十八世纪的欧洲去蒙吃蒙喝,成功几率还是很高的。
到了十七十、十八世纪,甚至十九世纪末,欧洲很多人依然还在坚信这套理论,包括“炼金术双杰”。而波义耳则明确的对此提出质疑。当时不少化学家与物理学家,本职是炼金、炒火药、在药房里配药,甚至是酒庄里的酿酒师出身,波义耳提出必须使化学摆脱从属于炼金术或炼丹、制药行业的地位,发展成为一门专为探索自然界本质的独立科学体系。
波义耳没有打燃素说的脸,但他是现代化学研究的奠基人。
2、
因为燃素说古已有之,再加上在学术界的影响力太显赫,以至于被当成一个常识、亘古不变的真理,在接下来整个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的相当长时间内,成为主流思想。
在“炼金术双杰”的模范带头作用下,十八世纪的化学都带到燃素说这条沟里去了。不过,谁也没见过“燃素”、或者说“油土”是个什么东西。二位大牛都用洋洋洒洒的文字解释过燃素在自然界是如何存在的,又是如何参与燃烧的,但光动嘴皮子解释是不行的,事实胜于雄辩。
于是,各国的科学家、神学家和炼金术士们,纷纷扎到实验室里,展开了一项伟大的竞争:看谁能最先捕捉到燃素,把他收集起来,美滋滋地装到玻璃瓶子里,再屁颠屁颠地拿给大家看。“哈哈,这个人类几千年都想弄到的东西,老子现在搞到手了~~”
第四位关键人物登场了,这是个英国人,叫约瑟夫·普里斯特利(Joseph Priestley)——
普里斯特利是这次“燃素捕捉比赛”的参与者之一,他的化学基础知识,自然也是炼金术士和燃素说的那一套。1771~74年,他弄到一些红色的汞土,在遥远东方的中国,这东西叫“三仙丹”。他用放大镜给封闭玻璃容器里的三仙丹加热,三仙丹受热后开始出现液态的水银,同时放出气体,在密闭玻璃容器内,密度轻的气体跑到了上面。
普里斯特利发现:把燃烧的蜡烛放在这种气体中,蜡烛的火焰更为剧烈;把小老鼠放在盛满气体的密闭玻璃容器内,小老鼠用了正常情况下约四倍的时间才窒息死亡;他自己甚至还狠狠的吸了好几鼻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为自己这个发现感到异常激动,他认为这种一种奇特的空气,是因为本身缺少燃素,所以能从周围的环境里高效吸收燃素。就好比把一块干燥的海绵球放到水里,贪婪的海绵会立即吸饱水一样。他坚信,自己已经站在胜利的门槛上了,只要找到合适的采集方法,一定能够从这种富含燃素的空气中,把燃素提炼出来。
普里斯特利弄出来不是燃素,而是氧气。三仙丹就是氧化汞,经加热分解产生氧气。本来是想找燃素,结果却弄出真正的氧气,真实无心插柳、歪打正着。
除了氧化汞以外,普里斯特利还通过给硝石加热的方式,同样制得氧气。他本来是可以凭此,在世界科学史上获得更重要的地位,但是,他的思想认识始终顽固地局限在“燃素”的认知体系内,坚持认为空气、水都是单一的物质,眼下他发现的这种奇怪的气体,依然是空气,只不过是富含或者说极易吸收燃素的空气罢了。
一直到1802年离世,普里斯特利都没能改变他那颗炼金术士的头脑。
3、那么,有没有胆大妄为者,敢于站出来挑战“真理”呢。
当然有了,不仅有,而且在普里斯特利给三仙丹加热前就出现了。他是个俄国人,叫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罗蒙诺索夫——
在16、17世纪,因为实验室条件受当时技术所限等原因,科学家(或者说炼金术士)做试验的条件是很简陋的,甚至是很危险的,他们经常要通过看、听、闻、嗅等直观感觉,得到对某种未知物质或化学反应的认识。普里斯特利很幸运,他吸的氧气;另一位瑞典化学家舍勒就很不幸了,他用舌头尝了一点“气味奇特,但并不讨厌,味道微甜,使嘴发热,刺激舌头”的液体,死了,那是氢氰酸。
而罗蒙诺索夫的发现,则得益于使用了当时比较先进的试验仪器(如更加精确的天平)。不过,他不是直接发现了氧气或直接否定了燃素的存在,而是在1756年,发现了质量守恒。
通过在密闭容器内对可物质加热、燃烧,罗蒙诺索夫发现,物质并没有减少,托盘上剩下的灰烬确实比以前轻了,还有一些东西,跑到了容器内的气体中了。在前人的试验中,因为没有注意容器的密封,让那部分物质逃走了。
尽管罗蒙诺索夫此时的解释也不尽完善,还不能充分说明燃烧后“跑到了容器内空气中”的是怎么东西,又是怎么到空气里的,但他明确提出质量守恒这一观点,否决了此前“燃素烧完了,就消失了”的说法。
这位俄国人成了第一个对“炼金术双杰”成功打脸的人。
然而更不幸的是,在如日中天的燃素说统治下,欧洲其他科学家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不仅没有认真审慎地去看待罗蒙诺索夫的研究成果,反而是偏见排挤了理智。
当时的还处在农奴制度和沙皇专制体制下俄国,被西欧看作是非文明国家;俄罗斯人也时常被当作野蛮人遭到取笑。俄国人本身也缺乏自信,俄国贵族热衷法国文化,以说法语为必备言行,以和普鲁士贵族通婚为誉。
罗蒙诺索夫的俄国人出身,居然遭到歧视,再加上他没有直接提出对燃素的否定,而是质量守恒,因此他的声音在化学界并布显赫,对“燃素说”产生的冲击有限~
1765年4月,罗蒙诺索夫去世。他死后120多年后的1890年,他的试验和观点才得到普遍承认。
4、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就不难了。
第二个打脸成功的人,是法国人安托万-洛朗·德·拉瓦锡(Antoine-Laurent de Lavoisier)——相比普里斯特利,拉瓦锡的研究试验并没有更质的飞跃,他取得的都是和普里斯特利相似的结果,甚至就连制备“含燃素空气”的试验流程,都是从普里斯特利那里得知的(亲口尝毒的舍勒也发现了氧气,但他和普里斯特利一样坚持燃素论,认为是这是一种空气)。
但拉瓦锡没有被燃素说桎梏头脑,他认定这是一种新物质,在经过反复试验后非金属的可燃物质在与这种气体燃烧后通常可以变为酸,氧是酸的本原,一切酸中都含有氧。因此,他用希腊文“酸”Oxygene为其命名。
到了十九世纪后半叶,东方的中、日两国分别展开洋务运动和明治维新,吸收西方科学知识。民族性格古板倔强的日本人直接翻译Oxygene的原意,所以在日语里,氧气叫“酸素”,“威力巨大之93酸素鱼雷”这么拗口的名字就是如此得来的。中文里原本没有“氧”这个字,近代科学家徐寿通过查阅引进的西方读物,在充分理解到这种物质的特性后,结合中国传统文化,认为这是“养人之气,养命之气”,故创造了新字“氧”。
4
事情不算完,与普里斯特利、拉瓦锡、舍勒同时代的另一个人,发现了氢气。这也是个英国人,叫亨利·卡文迪什(Henry Cavendish)——
卡文迪什的试验,在今天看来特别简单:通过把铁片放入稀硫酸中反应,他制得了一种“可燃的空气”,随后,他也重复普里斯特利与拉瓦锡制备氧气的试验,并将他的“可燃的空气”,与普通空气与氧气放在一起燃烧,发现都生成了水,其中与普通空气燃烧,“可燃的空气”可以消耗掉大约20%的普通空气(空气中含氧量约为21%)。
试验就是这么简单,但他证明了空气和水不是一种单一物质,前者是由氧、氮等多种气体组成,后者则是氢氧反应的化合物。
古老的四元素论被终结了,“炼金术双杰”再一次被打脸。
这个有关“打脸”的故事,写到这里,看似就该终结了。
但是在历史上,尽管拉瓦锡与卡文迪什等科学试验成果就摆在那里,但在随后的百年里,燃素论依然又存在了至少一个世纪。总是有一批人顽冥不化。
现在,我们以时候诸葛亮的眼光,回头再去观望,就会发现,人类早期化学研究,都是从身边诸如空气、水、木头、铁片、燃烧、沸腾、腐烂等最常见、最简单的事物和现象开始的,化学家们,也是从药剂师、炼金术师、酿酒师等其他行业,凭个人兴趣转型而来。
普里斯特利、拉瓦锡和卡文迪什的事迹,恰好证明一个浅显的道理:科学,有很多时候就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思路和眼光对了,就能轻松捅破;思路和眼光不对,永远得不到答案。
现代化学与物理科学研究体系,其实确立时间并不算长。十八世纪晚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在这个时候涌现出来的一些代表性科学家与他们的试验与确立的新理论体系,才终结了此前的“炼金术”科学,让人类社会由此进入现代科学。
本文的“打脸”,也并不是针对贝歇尔、施塔尔那些早期探索者,受制于当时的客观条件限制,他们的思想局限是情有可原的。真正要被“打脸”,是那些过分相信“真理”和“权威”,顽冥不化的人~~
先把这个例子写完好了
还有一个是苏联60~70年代气候学研究的例子,一个冯小刚《1942》票房失败的例子。没时间具体写了,以后有空再写吧
晓松奇谈20151016,爱奇艺应该有。
也不算大牛吧,而且也不是擅长的领域。赞多补图。补图补图(图是从贴吧直接扒下来的,可以自己去截图。)
不请自来
不知道算不算
曾经无限风光,如今一死一伤。
作为世界政治与经济局势的超级专家:
1966年苏共二十三大认为“整个资本主义体系经受着总危机”。
1971年苏共二十四大认为资本主义的总危机在“继续加深”。
苏共二十五大重申二十四大的判断,并进一步认为“当前的资本主义能避免危机的神话已经破产”。
1981年苏共二十六大认为“资本主义总危机进一步加剧了”。
1986年苏共二十七大再次确认资本主义已经陷入总危机的论断。
1991年苏联解体。
你以为这就完了?
没有!
苏联解体之后两年, 著名学者、兰德公司政治研究员、 美国国务院政策规划处副主任弗朗西斯·福山出版了著名的《历史的终结与最后之人 》一书, 宣布历史终结于西式自由民主,这一论断曾被视为是西方世界提出的对人类历史的“盖棺定论”,一时间洛阳纸贵,福山本人也成为全球首屈一指的政治寓言家。
然后……
天朝崛起了。
全世界所有政治理论家基本都被PIAPIA打了脸,福山也不例外。
2014年,福山出版了《政治秩序的起源:从前人类时代到法国大革命》,修正了自己之前的论断,认为“负责制政府”有时候也是不错的嘛……
【曹老板】之三笑打脸佳人
比尔盖茨对内存的看法是个段子,我觉得从1KB活到640KB的人不会说出640KB就够了的话,就像我们这种从32M活到32G的,会相信过几年就有家用1T内存了。硬盘从1G到1T花了多少年?也就不到20年,几十TB内存和1PB SSD的电脑玩守望屁股3应该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