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育琨：天地之大，在哪里安身立命

——崛起于二三级市场论坛上的演讲

【袁卫东】：首先真情的欢迎各位业界精英的到来。我们的确是处于一个大的历史的调整阶段，目前还看不到尽头，这种大调整的力量，正在大规模改变我们所习惯依赖的一个世界，育琨先生在《强者》中有一段话可能很形象的再现企业界目前的处境：企业家艰难的攀登上了众人向往的巅峰还没有来得及陶醉喜悦，被冰刀的寒冷和稀薄空气和不见底的悬崖窘境所迫。他们想拐下去，可是却找不到插脚的地方。那怎么办，我们凭什么有信心崛起于二三级市场，对于中国家具业的发展此时此刻是一个比较恰当的主题，不要再被动的等待美国市场的复苏，不要再只是简单对家电下乡进行模仿或者眼红。这不是简单的渠道下乡，不是把一级市场的存货推到二三级市场，而是真正立足于中国广阔内陆亿万的民众，把他们对生活的渴望和梦想，帮助他们实现梦想，创造新的服务，这不是应急支策，而是企业应该遵循的正道，这个时候我们呼吁政治家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为中国经济市场真正的复苏做好大的保障。企业家的确要做最重要的事情，回归正道，前面三十年中国制造在超级营销的这种噱头下做了很多事情。走向高价和权贵化的道路不能自拔，企业的哲学和实践脱离这个国家的实际情况很久，应该回到大地。当我们真正把自己的企业的心放到这个广阔的市场版图上我们应该能够听到这个市场的心声。应该能够寻求到企业之道。很多五百强企业恰好是来自于穷乡僻壤，宜家在瑞典，沃尔玛在阿肯色崛起，这一点磨炼中可能有一种能力和能力的体系能够诞生。今天的论坛是相当跨界，既有家具业二三级市场的先行者也有家电业，因为十年前这个问题对家电业已经进行了实践，也有制造商，经销商和卖场的代表，这一个结构相当跨界，而且大家都是比较务实，来自第一线操作者将把他们的经验带出来，好，现在我们开始我们的论坛环节，我们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我们的主题演讲部分，将有五位嘉宾进行演讲，第二部分我们是进入对话的环节，稍微说一下调整，前面的演讲由赵龙博士加入演讲环节。下面请出第一位演讲嘉宾清华大学中国企业家思想研究中心王育琨先生。王先生的经历很丰富，有政府部门的工作经验也有学者的调查。应该说对企业的实践是很有把握，但是他最大的特点是在于有一种贯通的感觉，而且对于他来说他的一个爱好是爬雪山，穿越雅鲁藏布江的大峡谷，这有一种个人和企业穿越困境的张力，我希望他今天能够把这个带出来，谢谢。

【王育琨】：谢谢主持人，很荣幸今天到这里来跟这么多家具精英在一起，刚才主持人介绍了半天，没有介绍到位，我跟大家一样是一个企业人。我来之前本来是要讲的主题是大危机，大机大运，今天到现场看到家具博览会感觉到春意盎然，我们的家具，我们的机床那么先进，那么现代，给我的感觉我这个大危机不讲了，就讲天地之大，在哪里安身立命，我们个人在哪里安身立命，我们的企业在哪里安身立命。

天地之大在哪里安身立命这是一个很宏大的主题，实际上有这么六个关健词，一个是承当，作为一个人，一个人立得起来，一个家庭就立得起来，一个家庭立得起来一个国家就立得起来，所以每个人应该承当。第二是激情，做一件事儿是不是真正的有激情这大不一样，还有就是改变，你能不能够改变你的这个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今天上午我看了一下，想在这样的一个关健词安心，我看我们的家具，看我们各种各样的展览的展位，我感到有一种安心在里面。所以安心承当激情改变这是我们今天的主题。

我们企业认不是通过理论来了解企业，而是通过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故事或者一些简单的道理来感悟企业的真谛，现在县城有这么一个小故事，就是小沈阳在今年春节时联欢晚会不差钱一下子给全国人民带来了欢笑，可以说小沈阳一句话逗乐了几亿中国人，哪一句话？就是一闭眼一睁眼一天过去了，一闭眼不睁眼一辈子过去了，这是恰恰这两句话，引起了全中国人的共鸣。接下来过8月15，过情人节相互之间发短信这个语句充斥很多，是不是小沈阳有什么了不起发现？不是，小沈阳无疑当中说了一句话恰恰是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在思索的一种问题：我在哪里安身立命。小沈阳一句话实际是呼应了我们每个人对生命的一种思考。

这一句话可以说很简单但也可以说很高深，因为听到这一句话哪怕是下岗工人，考试不及格的学生，哪怕是企业家，很高的高官刚被双规但看到这一个场面也会心一笑，这一刹那小沈阳提示中国人一个概念在时间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众生平等，这是佛教一个最核心的理念，小沈阳无意之中在这话里面透露出这么一种东西。有了众生平等这一种意识，你自己会跳出你的人生来俯瞰你的人生，这时候容易选择你的地，这句话还给我们一种紧迫感。这一辈子马上就过去了，可得抓紧点。当然也有一种浮生若梦的惆怅，人就这么一回事儿。所以小沈阳，点评一下他就是关注一个人的一天，关注一个人的一辈子，引起了我们的一种共鸣。但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没所谓呀，什么人都没所谓，就这么过吧，反正什么人早晚都是一个死，有这么一种及时行乐的那么一点的颓废，这是刚过去这个冬天小沈阳给我们带来的一种信息。,

第二个人是奥巴马美国总统，黑人，六十年前他父亲跑到美国餐馆去，黑人不让进，60年后今年1月20号他宣布就任美国总统，我们想想奥巴马面临的状况，他是一个少数族类，美国面临两种战争，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美国引发的金融危机导致了全球大萧条，美国各个利益主体都愤愤不平，在主流媒体上面都有一个漫画一个警察开枪打死一个黑熊，说这回他们要另外选总统了。就在这么一种环境下奥巴马怎么介入，比我们任何一个家具企业所面临的你供应链上面这个问题那个问题要复杂的不知道有千倍，万倍，这一种情况奥巴马怎么切入？

我感觉奥巴马跟小沈阳一样首先有一种对生命的一种俯视，跳出生命来看生命，同时他回到美国的建国之父二百年前确立的俯视的价值，然后他又再鼓励，对每个人说我们今天所面临的这些困难，这些危机，我们克服了，我们努力了，我们会形成我们的一些小故事，而我们这些故事正是美国更大故事的一个部分，正是人类更大故事的一个部分。奥巴马不简单，在个人主义立国的美国他成功了，要看东方智慧，要看中国智慧要推己及人，在奥巴马的演讲中推己及人是一个核心的理念，一下子引燃美国人的激情，现在美国问题很多但有这么一个总统在这里一下子唤起每个人的承当，激情和改变的雄心，奥巴马的主题词勇于承当。他所有演讲我都看，感到激动，勇于承当，拥抱激情，推己及人改变，是的我们能。危机中企业需要这一种精神，承当，激情，改变。需要我们推己及人，大危机大用。这两个人给我们一种安身立命一种新的思考，但并不是说奥巴马或者小沈阳给我们说了什么新的东西，我们企业人用我们自己体验，比如他们两个说的这些话，这些内容实际上我们山东农村的老村长早就告诉我了，三十多年前，我们村的村长说，育琨人跟麦子一样熟了就被割了，后来我怕一般人听不懂，听不懂我就把这个麦子换成一个树叶，我说一个人与一片树叶没有什么不同，一天与一万年也没有什么不同。人与人所不同的是什么呢？人与人所不同的是你能不能找到真心喜欢做的事儿，不得不干一件事儿，不得不去挣钱吃饭，可能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事儿但这个过程中如果把这个事情变成你喜欢做的事儿，同样一件事儿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

还有全身心的投入，有一个寓言说一个杀人魔王杀了三十个人最后被枪毙，他这个时候最怕下地狱，走到判官那里判断问你想去哪里？他说我还有选择吗？我想去天堂，判断说好你就去天堂吧，天堂真美要什么有什么，想要金子一大车金子，想要美女一大堆美女，想要好吃的马上就摆在这个地方，我想要龙虾龙虾马上在这个地方，心里一想什么这个东西马上就在你面前摆着，同志们那一种寂寞，那一种无聊，那一种无所事事真是一种巨大的无聊寂寞跟恐惧，把他搞的，他就活不下去了，然后他就再去找到判官说这不行，我这个人可能贱，就被人追着在后面我感觉到激情，这样吧你还是把我送到地狱里面去了，我至少有疼的感觉。判官说你真以为那是天堂吗？那就是地狱，同志们不要你投入要什么什么都摆在那个地方那就是地狱，所以作为一个人全身心的投入很重要。

第三把它做好，人与人之间所以不同，企业与企业之间所以不同就是你能不能找到真心想要做的事儿，全身心投入把它做好。金融危机，这是我们绕不开的一个话题，引发了中国企业界的反思。第一个反思有一个冷笑话说美国金融危机是中国人造成的。开始我听着也不以为然，后来一听还真有道理。他这么说的，中国人了不起，1949年建国我们开始向苏联学习，全盘学习苏联，体制，政策，人才，考评，文化，政治经济学，结果把苏联的东西全部都学过来，把苏联全中国十多亿人学习苏联，苏联一下子以为自己是天下老大了，一下子以为自己为是要政治第一，经济第一，军事第一，最后自以为是的苏联被解体了，72年我们跟日本建交，又开始学习日本，全盘学习日本的企业，全盘来看日本的电影真尤美，看高仓健，后来学了十年世界能源危机，没有资源，缺乏市场的日本企业给蔫了，中国人还罢休，79年我们跟美国建交又开始全盘学习美国，这一下子更了不得，13亿人学习美国，经济又有三十年的高速增长，全世界人说中国发生什么事儿？学习美国，我们都来学习美国，好，全世界都来学习美国，美国这回是真正的自以为是是自负了，他把他们那些垃圾，那些虚假数字当成了至宝，指鹿为马，结果导致了一种全球性的金融危机，美国金融危机了，中国人了不起。我们家具精英比较严谨，一般说到这个地方大家都会哄堂大笑，是可以哄堂大笑，但是任何一个冷笑话的背后都有悲惨的故事。这个背后故事是什么？中国历史上曾经是最强大的国家，占世界经济总量的1/3，但是从唐朝开始，两宋，明朝，清朝，我们被日本人学习中国，什么都学，你的文字，你的语言，你的政治，你的儒教，你的道教，你的禅宗，日本人武士政权把禅学过去武装他们的武士形成武士道，武士道打败了忽必烈的大军。接下来中国继续领进，一直学出一个明治维新，禅，什么是禅？核心就是一刻接一刻的经济要往前走要寻求一种机制，改变，日本人学出了明治维新，明治维新一开始有了更了不得，日本人又把禅放在了他们的企业，他们每一个企业都是用禅来经营，他们各种各样都成了一种禅，了不得，每一个人都专注于一个细小的东西，追求一种极致，这样下来一个国家成为最强大，我们以为中国三十年增长了不起，但现在没有资源，没有市场的日本依然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我们还怎么能够骄傲得起来呢，给我们提出的问题，我们既然已经被日本鬼子给学趴下了，我们长一点志气返回来把日本鬼子给学趴下了，有没有这样一种信心。

金融危机以来，好多企业理论在进行重新反思，以前是三六企业做品牌，二流企业做品牌，一流企业做标准，金融危机一来，做标准的华尔街投行整体倒下，做品牌的通用汽车面临着倒闭的边缘，马上就要倒闭。做产品的苹果史帝夫乔布斯依然是最强劲的世界最具创新力的领袖，苹果依然是最强大，苹果，他跟我们想象都不一样，中国人在追求数一数二，史帝夫说那不是我的，我的生命有限，今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有二十件事儿要做我做什么事儿呢？我唯一要做的事儿就是要来研究这些小玩意而，小物件，小产品，小物件可以转动大世界。史帝夫研究IPod，不做任何广告，所有的供应商觉得能够加入苹果的供应链里面一下子提高身价，真正想让供应链整个形成一个整体完全能够听你的，你做好你的小物件。

刚才主持人说到山姆·沃尔顿，别人可以总结山姆·沃尔顿有好多条成功道理。但是杉木沃尔顿说对于我来讲，沃尔玛所以成功就非常非常简单，就是我们在一个小镇上起步，我当时没有钱，我要有钱可以做一个大公司子公司可以到一个中心城市开店，我没有钱，我只能够在我家里住的拐角上面开一个杂货铺，就这个杂货铺几年下来让我真正的体会到我的邻居，我所有这些客户，这些衣食父母它们的家计预算，心理的小九九，通过这个东西我知道这个东西是最主要，最大最大的关键，抓住这个一个街头的小折扣店现在居然是世界五百强的首位，沃尔玛70%以上的产品是自己设计，庞大的供应链是多少做企业的人所梦寐以求的东西。

刚才说到史帝夫乔布斯还有一个点，他说你们别问我消费者想什么，别问我做什么市场调研，如果你把这个问题问亨利伏特，一百年前他们造汽车的，他会怎么说？你问所有人是买汽车还是买马车，所有人都会告诉你我要买装备精良的马车，没有人说买汽车。所以史帝夫乔布斯说你问我，我最了解消费者需要什么，我最了解人性，我了解人类需要惊喜，好玩意儿，人生太枯燥需要这个东西来刺激，我专门研究制作这一种小物件可以转动大世界，所以金融危机一来现在没有时间讲那么多中国企业案例，也听到好多家具业案例，专注你的小物件给人们带来惊喜你就可以统领你的供应链。

第三个反思议题是美国杂志《国家利益》的一篇评论，说不要看中国经济活跃，但是中国不具备影响力，中国人没有什么了不起，他的理论有两条，第一条说中国要刺激内需根本刺激不起来内需，就那四万亿刺激不出来内需，内需在哪里？每个人都估计到自己的蝇头小利，没有整体观念。怎么可以刺激起内需？家具需求怎么才能够旺盛起来？房市旺起来家具就能够旺起来，房市现在为什么没有旺起来？房价由五块构成，建安成本，管理费，低价，税费，房企利润，后面三项占房价构成的80%到85%，这三项如果降一个40%，50%，中国市场的内需非常非常的庞大，我们家具业的内需非常非常的庞大。但是房企，地方政府跟中央政府不舍得降价刺激不起来内需。

美国《国家利益》杂志还有一条理论说中国人缺乏个性。缺乏独创性，所以没有什么影响力。中国人缺乏个性，中国人是平原，欧美人是高原，是高山，几百年了，外国鬼子这么说我们怎么到现在还这么说我们，为什么？真是欲加之词，段时间开封市的副市长在一个大会上面说我们要建立和谐的洛河，他秘书给他写好稿子，就把洛河市长写的稿子直接拿到他这里来念起来，网上面一片骂声，感到副市长没有资格，感到秘书失职，但这只是两个人的事儿吗？我们想一想他们这一种东西是不是已经固化为我们中国人大多数的一种思维方式。

这一种思维方式什么特点？就是剪刀加糨糊，都去模仿，不去独立思考和观察，什么事情人家都是剪贴过来，对企业老板来说太简单这么一个问题团队解决，马上找历史数据找，自己找不出来找咨询公司提供报告，咨询公司报告来了以后，实际上他根本不了解企业情况给你提供报告，这么一种思维方式已经统摄了中国大部分人，所以我们就没有创造力，我们的脑子都被二手货充斥了，这是一个二手货充斥的世界。中国人全部都是这样吗？当然不是。今天看家具展览感觉到家具业有精英，中国企业界还有精英。

任正非，华为的总裁任正非，二十年前两万元起步，现在已经是230亿美元的销量，但是任正非还不满足，1月份他又发出一个呐喊说要让听到炮声的人呼唤炮火，让一切听到炮声的人来做决策。他怎么能够说出这一种话来呢？华为任正非说这二十年来，为了资源的使用我都是集权，为了保证资源使用不出现风险点设置一系列的控制点，根据控制点的设立我是风险小，但庞大关联体系起来了，然后任何一个人要想两个人做我下属，那个又要找两个人做他的下属，等于官僚体系就下来了，他感觉华为也这样，所以他感到一定要改变，他在华为总经理决策会议上面就说我们一线这些领导都要下到一线去，高层领导要到一线去，机关人都要到一线去，本来想形成一个决策，决议，但会议没有结束方向变了。原材料部肯定说任总这个说的绝对正确，我们都要到一线去，但是我们一线有一线的秩序，领导下到一线去人家要接待，打乱人家工作秩序，这样是不是给一线在添麻烦。没有办法他郁闷，后来访问北美，利比亚，小地方，小小的利比亚一个运营商，它的运营商对于华为来讲是特别小特别小一个客户，但是利比亚的一个运营商是一个国家部门的一个运营商，那是很雄厚的，所以任何一个问题都要现场有答案，就是说你必须给我一个现场答案，华为配备人选不可能说今天来一个专家谈这个事儿明天来一个技术专家谈那个事儿，不行，一次必须马上全有，所以华为为配备三个人一个是客户经理一个是整体解决方案提供商一个是交付使用专家，达到永远在市场，这样北非市场一下子开拓开了，任正非就想明白了，你们再说我，那北非我怎么实现了呢，所以任正非在呼唤一种一线的炮火，这个时候不是简单的呼唤别的，他是在呼唤一种地头力。

地头力是山东农村的一个口头语，表示头拱地解决问题的能力。地头力这个词也日本被学去了。特点有很多畅销书原意说一个人是光头，像我这样的头，长的头少，直接通天，这一种人突破性思维比较强，但是我们学地头力用不着从日本人开始说，我们到山东农村走访走访都有这一种东西。

我们不用从日本人那里学地头力。我们有李小龙，截拳道，他是最好一个地头力的代表。李小龙说你还原搏击的本身，什么门派，套路，体系都没有，有一回他用15秒把一个对手击倒他就想我用十几秒才击倒，后来他想明白了，他是拘泥于咏春拳一个固定的一种脚步，套路。第二是拘泥于传统，不用脚踢对方，他后来感觉到不对截拳道就应该是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只要是最贴近对手的就要发力，是我的头就用头，是屁股就用屁股，任何一个部位最接近对手的发力把对手击倒，同志们这就是我们的企业，企业有一个一个任务现场，任何一个任务现场一冒头要把他敲掉，这是李小龙说的地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