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国企业界来说,几年来一直引起他们高度敏感的几个词是“战略”、“模式”、“转型”和“执行”。这种变化比起仅仅关注政府关系或者银行融资来说,当然是很大的一个进步。不过,对于还显得比较年轻(较为成型的企业普遍只有10岁左右,部分20岁的还能领跑的企业已经属于不可多得)的中国企业集群来说,如何面对和把握这个庞大市场莫测的未来,显然还需要他们为此转变和付出更多。
由物质短缺时代进入物质过剩时代,由买方市场进入卖方市场。在今天的中国,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舆论,开始反思体制改革近30年来的企业发展模式是否能够继续奏效。这样的大背景之下,中国商业环境正在发生剧烈变化,企业同样面临观念以及组织上的变革暗流。
“一个当初被我们创造、强化,或者曾经改变的机构,如今却让我们感到束手束脚,面对这种情况,我们该如何应对?”英国社会学家吉登斯曾指出:“人们采取行动创造这个持久结构,而这个结构又约束人们未来的行动。”
转型:别无选择
哈佛商学院的唐纳-萨尔认为,当外部环境发生急剧的变化时,昔日的成功模式可能成为今日的桎梏,在商业丛林中,那些最适者能力强,会因时而变的企业才能持久成功。毫无意外,中国的企业正在试图沿着唐纳?萨尔指出的道路前行,科技企业、新兴企业、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都在寻找出路。他们的道路不同,命运也各不相同。诸如联想这样的万众瞩目的样板企业曾经为了使自己变得更为强大,他们开拓战线,进军海外,之后又重新收缩战线,做起了减法;中国移动、中国电信等过去的垄断型企业正在适应市场环境,以巨无霸的姿态加入学前班的行列,开始学习市场竞争第一课,按市场规则办事。当然,或许只有典型的中国企业,还在不断地喊着多快好省的口号,一心想“做大做强”。
许多中国企业正面临着战略转折点,中国经济在过去几年增长速度很快,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新的挑战。典型的例子会一再被提到:联想公司过去几年采取了多元化战略,与进入中国的戴尔等电脑公司竞争,使得联想对其核心业务销售模型进行选择,面临着痛苦;海尔也开展了包括金融领域在内的多元化业务;TCL过去两年里进行大规模的海外发展,结果也遭遇到重大挫折。
中国企业面临战略选择的外部原因主要是:中国市场经济的发展和整个游戏规则的改变;以WTO为代表,市场环境与国际接轨及跨国公司对中国市场新一轮的进攻;全球经济一体化发展趋势造成的全球资源重新分配;中国一些市场的发展减缓和产业结构的巨大变化;产业生命周期的演变带来的影响。在这种不确定性的环境下,中国企业应该如何应对才能保证在竞争中不会被淘汰,这是我们非常关注的问题。
市场开放是驱使在中国经营的跨国公司行为改变的关键驱动因素。九十年代以来,中国市场逐步开放,表现在产品自由度和所有权自由度都在增强,在不同的行业中竞争程度是不同的。在逐步开放的过程中,那些产品和所有权都受到限制的行业里,公司大部分时间建用立在人际关系上,通过关系进入市场,被称作结构定位部署;在开放度很高的行业里则存在着激烈的竞争,企业要想成功就需要有核心竞争力,有世界级的竞争能力。
根据长江商学院曾鸣教授的研究,市场竞争程度与企业能力的演变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八十年代,企业的成功之道是拉关系;第二阶段是九十年代,企业成功需要有好的眼光,做好宣传、广告和销售;上面两个阶段都处于寻租阶段,到了2000年开始全面竞争,进入第三个阶段,此时企业若要取得成功就需要有好的品牌,需要创新能力和较强的组织管理能力。
另一个特点是,中国企业一直都有很强的“500强情结”,成为世界500强常与“做大做强”的口号连在一起,作为中国企业模糊的未来之路。在今天这样的战略转折点上,需要对未来有个清晰的规划,兼并后的整合将重塑企业的DNA,要把握好这个契机,为企业产生一种新的良好的DNA.在联想、TCL这些著名的并购发生之后,企业领导者应该有远视地去为企业发展新的文化、新的做事方法、新的价值观,通过这样合并的过程,把原来的企业植根到另外一个企业里面,从而产生一种根本的改变。这才能真正走上世界级企业的道路,而不是单纯用销售收入来排名世界500强,或是徘徊在到底是先“做大”还是先“做强”的逻辑混乱中。
给战略转型者的建议
首先,中国企业要转型的话,就要重塑企业的“DNA”。
这个方面的工作,包括企业的新的战略,新的组织架构,新的治理架构,新的管理层,新的企业文化等。其实中国的很多企业在十几年的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很可能已经有所积累。当时企业的DNA可能适合于那个生命周期时的竞争环境,但是当这些企业要转到另外一个生命周期的时候,企业的DNA已经不适合新的生命周期,这时候就要塑造新的企业DNA.这就是中国企业转型最关键的问题。
对一个中国企业的领导人来说,首先要有一个很清楚的判断:我需不需要改变我的企业的DNA?假如需要,怎么样去改?什么时候改?中国企业要对这些问题有一个很好的答案。这是企业领导人的一个认知过程。